一直以为自己十分熟悉苏州,可在苏州老城平江路上,才算是找着了梦中的水巷城区。宋、元二百五十多年来,苏州城作为平江府,所以又有平江城之称,平江路名源于此。在老苏州人的心目中,先有平江路,后有苏州城。从现存于苏州文庙的南宋《平江图》碑上,可以清晰地辨认近800年前城中“水陆平行,河街相邻”的格局。
平江路位于苏州博物馆的东面,平江路全长有1606米,两侧有许多历史悠久的小巷.
在苏州众多的街巷之中,平江路被称誉为苏州第一老街,是苏州古城风貌精华所在。
晚唐诗人杜荀鹤的诗《送人游吴》“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
,乡思在渔歌。”为我们展现了当时姑苏的繁华情景。
2005年,苏州平江历史街区保护项目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文化遗产保护荣誉奖,评价该项目是“城市复兴的一个范例,在历史风貌保护、社会结构维护和实施操作模式等方面的突出表现,证明了历史街区是可以走向永继发展的”。
平江路的水巷就是这样的特别,一条小河,一条石板路,一排白墙黑瓦的房屋。
那一些石阶从路旁下到水边,出现在屋前宅后,水巷的生活被水围绕着,水巷的生活就是水做的生活,离了水就不是苏州了。
她没有山塘街的商业喧嚣,没有拙政园的纤贵讲究,她朴素随便,就是古城老百姓普普通通的生活水巷街区。
她不象上海的新天地,赶走了生活的主角,貌是石库门建筑,实际是个形式,是无生命的躯壳。她不象周庄、乌镇,披红挂绿,满街红灯笼,这是个没有红灯笼的地方,唯一的两个,就是那个什么客栈。
平江路是古城历史、经济、文化的载体,这里的水埠拱桥、石路牌坊、雕梁画墙,呈现园林式的布局,被苏州人看成古城的缩影。
路旁香樟苍翠,金桂幽香,石栏倚岸,石桥横贯。生活在这里的人自悠自乐,哪儿也不想去。
八百多年来,依然保留了她原来的格局。尽现古城遗韵,房屋的体量、街道的宽度和河道比例恰当,显示出疏朗淡雅的风格。桥上、路上、河上,熟人相见,彼此招呼对话,这种生活尺度是水巷赐予的亲情。正是这种朴素平凡美吸引了我,在这里需要象品茶一样细细慢咽,才能稍稍感觉到苏州街巷的吴韵古风。
这里集中了城内最密集的河道、桥梁和水巷,还有大量作为文物重点保护对象的明清旧宅、寺庙道观镶嵌其中,营造出“小桥、流水、人家”的绝美佳境。
当你稍慢脚步时,便会听见那软软糯糯的交谈声。
平江路两边小巷尤其是东边,还较好地保留了多条水巷,是今天苏州古城内最有水城原味的一处古街区。传芳巷、东花桥巷、丁香巷、大柳枝巷、大儒巷等,听着这些充满诗意词境的名字,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说起小巷,戴望舒《雨巷》的意韵便会自然地浮现眼前: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平江路以大小夹杂的石板铺就,路面被时光老人打磨得圆滑铮亮,晴天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点点光斑,雨天又泛起幽青的微光。
城市的发展并没有把她淹没,而是让她静静的等待着,当别人都是涂脂抹粉伪装起来时,她才露出纯真的笑容。
一些古庙宇,人在糊涂时把它当作了工厂,现在醒来时发现只剩下外壳了,但好在还有这些遗存。
随意地走在沿河的街上,随意地与他们聊聊,他们会象招呼邻居一样请你坐坐,谈谈彼此的生活。
水巷是宁静的,行人走过凹低不平的石板路会发出的轻微的声响。自行车、电瓶车闪过,留下一阵金属碰击的声音。这种节奏声响是水巷特有的音韵。
苏州人的吴侬细语是让人喜欢多听的语言,细细的如同阳春面那样,丝丝轻微,精致讲究。
石板路的上总飘浮着评弹那大珠小珠落玉盘轻轻的背景音乐。
“栀子花--白兰--花、茉莉花!” 卖花声是姑苏小巷里最糯最甜的广告,也成为电影导演描写江南的典型的环境声了。
安静的小巷里深处偶尔传来收废品小贩悠长的叫卖声,拌着有年头的半导体收音机里传来时轻时响的评弹声,我仿佛已经融化在这浓郁水巷音域中了。
旅游者也有喜欢坐着黄包车,穿小桥,过小巷,微微颠着身子匆匆而过。
现在岸边改建了少量咖啡酒吧,(希望不能太多)。里面常客自然是些外国游人和别处来的城市小资。当地居民是不会在那里坐上一回的,因为那不是他们的生活状态。他们还是喜欢勒浪河滩头凉亭浪厢,坐至长檐下头拉拉家常。
他们还是习惯坐在石桥的栏杆上,在自家门前的大树下,一把竹椅一个方凳,一壶绿茶一支烟,闭眼静坐,迷醉在桂子暗香的秋梦里。
中张家巷里有评弹博物馆和书场,每日下午一点半开场,四元门票还送一杯茶,许多老者听着听着就闭起了眼,垂下了头。我也真不知当年乾隆爷是如何听懂那弹词的。而再向东几步的昆曲博物馆的演出则是每个星期天下午两点开演,赏昆曲最好是在繁花盛开的季节里,“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