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之行

稍有点儿历史知识的人对俄罗斯远东城市哈巴罗夫斯克可能不会陌生，100多年前中国人叫她伯力。今年6月初我踏上了这块记忆中的土地，但现在一点中国的痕迹也没有了，走在大街上，仿佛身处欧洲哪个国家，建筑是欧式，人种是白人，一个中国汉字也见不到，偶尔见到，却是日本汉字。
哈巴罗夫斯克位于黑龙江（俄罗斯称阿穆尔河）右岸，与中国抚远市隔江相望，是俄罗斯第四大、远东最大的城市，面积三百八十平方公里，人口约七十万。也是哈巴罗夫斯克州政府所在地。作为城市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一六四九年以被誉为开拓者的哈巴罗夫的名字命名。城市的正式成立日期被确认为1858年5月31日。这一天季亚琴科大尉统领下的西伯利亚兵团士兵在此建立了防卫村，并取名为"哈巴罗夫卡"，以纪念十七世纪远征至阿穆尔河流域的叶罗费•哈巴罗夫。1880年10月30日哈巴罗夫卡获得城市称号。1893年"哈巴罗夫卡"更名为哈巴罗夫斯克。现在已是俄罗斯远东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哈巴罗夫斯克州总面积七十八点八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日本两倍的国土，人口约一百五十五万。居住着一百多个民族，俄罗斯人和混血人占百分之八十六，这里侨民最多的是俄籍韩国人。末代皇帝浦仪曾经关押在这里五年，研究共产主义，但没有用上。遣送回国时，珠宝在海关丢失，现在找到了，好象在乌克兰。
从哈尔滨直飞哈巴罗夫斯克的航班，一周两次。在上飞机前，旅行社人员一再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随身携带护照，警察随时可能拦路检查护照，如实报关，否则海关会没收携带的美圆和烟酒，俄罗斯工作效率低，要有耐心等。哈尔滨到哈巴飞行时间是一小时四十分钟，时差三小时。飞机是前苏联的图154客机，设施陈旧，飞机没有空调，感觉很热。飞机上不提供午饭，只是提供饮料一次。抵达哈巴机场，机场规模不大，零星有几架飞机停在停机坪。出了飞机，与哈尔滨的气温一样，炎热干燥。汽车把我们摆渡到国际联检厅，实际只有是两个通道，四个窗口，不分国际国内。护照查验并没有人们所说的那样慢。过了联检厅是行李提取处，很小的地方，站满等行李的乘客，虽然行李搬运很慢，但大家都在安静地等待，俄罗斯人已经习惯了，有的玩弄手机，有的闭目养神，等待行李的到来。机场没有行李车，飞机上很多“倒爷”，大包小果的行李堆一地，从中国倒腾过来的货物。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的行李才拿出来，却实效率低。行李来了，出关也没有遇到刁难。
当地旅行社导游基玛已经在等候我们。基玛曾在勃日列涅夫时代留学过中国，专门学习汉语。曾在远东航空公司工作，因为私有化，很多航空公司撤走，基玛就到远东旅行社当了导游。基玛汉语讲的很好，对中国也很了解，我们称他中国通。汽车一起动，基玛就说，机场位于市中心，从机场去酒店的路上，街道上主要白桦树和榆树，安静整洁。两边不时看见别墅，草木茂盛，事实上城市是建在森林里，草木不需要人工修剪浇灌，完全是自然状态，沥青马路显得老化失修，但非常宽阔。
马路跑的都是日本车，基玛说，“哈巴的车都是在日本用了五、六年的二手走私车，俄罗斯的车完蛋了，我们这里没人买。日本车便宜，省油结实”。确实，都是右舵车，车型比我们国内还新。
我们来到一处住宅楼下，餐馆位于地下，实际上更象国内的酒吧。餐桌是两个四人桌拼起来的，已经摆好开胃菜韩国泡菜，黑面包片和白面包片。据说，俄罗斯的黑面包最好吃，是全箩的，含有麸子粉。接着韩国温面上来，基玛说：“按照中国的习惯，客人第一顿饭要吃面条，长长远远。”最后一道菜是俄菜土豆炖鸡肉，用瓦罐炖的，味道不错。后来两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这里吃的，实际上距离火车站非常近，步行的十几分钟，但因为树木茂盛，给人的感觉仿佛很偏僻。
饭后，我们去因特酒店办理住宿手续。途径胜利广场，围满了人，似乎有表演，歌声非常的抒情。基玛说：“6月12日是俄罗斯独立纪念日，全国放假。市民在自发地表演节目。16年前，叶利钦在红场上宣布，俄罗斯独立了。事实证明我们上当了。私有化太快，没有过渡，人才和制度跟不上来，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好！”因特酒店位于阿穆尔河畔，是哈巴罗夫斯克最好的酒店。酒店同机场一样没有行李车，所有的行李需要自己搬运，尽管有几个高大的俄罗斯汉子站在边上，没有人上来帮忙。入住手续也没有复杂的，很快办理完毕。基玛说：“今天就这样了，路上很辛苦，请你们早休息。”
时间虽然是晚上六点半，太阳仍然高高的，因哈巴市纬度高，晚上十一点才黑天。放下行李，我们站在酒店的阳台上眺望黑龙江，寻找哪是黑瞎子岛，在中俄边界谈判中普京答应将三分之二归还中国，估计有几万平方公里，可惜！太远，除了森林，没有看到什么。我们决定到黑龙江边转转。从酒店出来很快就到江边，江边有很多人在消遣，几乎见不到亚洲人面孔。据讲，来这里最多的游客，除日本人外就是中国游客了，每年七千多人。这里可以感受到最现代的气息，年轻人穿着入时，特别是女孩儿身材好，性感迷人。两个女孩子从我们面前经过，见我拿相机拍摄，用汉语喊道：“我爱你！”还有两个女孩子干脆摆出POS，让你拍摄。在这里，我也感受到，俄罗斯人是那么的爱喝酒，到处可以看见喝酒的人，女人也不乏少数。
第二天早三点钟天就亮了，六点钟我和另一个旅伴去江边。江边不象前一天下午，几乎见不到人影。两个军人看到我们，好象有意识向我们走来，想起俄罗斯警察经常以检查护照为由勒索中国人钱财，我们都有点儿紧张。但我们俩还是迎着他们，若无其事往前走，与两位军人擦肩而过。后来我们想，可能是边防军人，因为对面就是我国抚远，防止非法越境，江边值勤的军人多。江边一些俄罗斯人在排队等待登船。据说可以从这里乘船去中国抚远和哈尔滨。
早饭后，基玛代我们游览市容，先到二战纪念广场，圣火一直在燃烧，哈巴罗夫斯克是前苏联反法西斯英雄城市之一，从纪念墙的牺牲者名字来看，当时牺牲了不少人。
二战纪念碑对面有个珍宝岛战纪念碑，上面有三个人像，据说当时哈巴死了三个人。在二战纪念广场附近，有一个东正教堂，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非常漂亮。据说由中国建筑公司承建，是俄罗斯远东最大的教堂。从这里我们到了列宁广场，中央喷泉边上有新郎新娘在拍照，有步履蹒跚的老人，也有飞翔的鸽子。列宁的铜像在广场尽头，这位伟人目光炯炯，注视着远方。基玛说：“这座列宁像是去年刚建造的。因为哈巴市民怀念列宁，市民自愿集资建造的。雕像底座的俄文是列宁的话：人类的最高理想是实现共产主义。”
从列宁广场很快到火车站。据说，这也是中国公司承建的。基玛说：“哈巴很多设计院、研究所因为没有事干，都在当写字楼出租。所以很多老板只好找中国的公司建造。”火车站广场伫立着一个雕像，导游基玛说：“他就是哈巴罗夫，你们中国人都恨他，是他最早占领了这里，对中国人实行严厉的政策，不顺从者一律杀掉。后来清朝派军队包围了这里，俄军战败，签署了尼布楚条约，这里不是俄国的领地了但也不是中国的”。在整个旅行中，基玛从未说这里曾是中国的土地。
下午自由活动时间，我们中有一个会俄语的女孩儿，决定自己转转。顺着大街向列宁广场方向逛街。报刊亭、饮料亭、食品摊整洁，非常有秩序，物品不是那么琳琅满目，但并不匮乏。街道两侧多是欧式老建筑，砖建筑楼房较多，也还残留着木式建筑。城市交通有有轨电车和无轨电车，还有公共汽车和出租车，也有小公共。感觉物价比中国三到六倍不止。大家一致感到，这才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
第三天上午十点，我们离开哈巴去莫斯科，在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我们有只大纸箱子，估计60公斤左右，打包时没有说超重，但柜台就说超重，要分成两箱。我们与他们解释，10个人的行李总数不会超。解释无效的情况下只好又打开重新打包，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估计着也是创收的一个途径，因为又收了我们一次打包费，而且最后一次是两个。过安检时，我随身带的手提箱又遇到问题，老远就有一个马达木（俄语大妈的意思），对我说，行李要托运。我说：“我这个手提包走过很多地方从来没有托运过，里面是手提电脑和相机怎么托运？”马达木不听解释，指着团里另一个人背包也需要托运，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几个俄罗斯人拿的包比我的还大也没有托运过了安检。我们火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又有一个俄罗斯人进来，我一看他的包与我的包差不多，他放安检传送带上，我也放上去了，于是我们闯过了这一关。后来，我们恍然大悟，可能就是机场人员找借口勒索钱，估计给他点卢布就会放行。我忘记谁说过，俄罗斯海关和警察勒索客人就是中国人惯出的毛病，但这次我们没有惯他们。在俄政府的工作人员中海关和警察最黑，但现在已经被普京收拾的差不多了。几天的旅行非常愉快，大家都说，哈巴值得来。
列宁说，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
压图为从飞机上看阿穆尔河

黑龙江畔

这两个女孩子看到我的相机,大方地摆初造型

体育场里的独立日演出,爵士乐风格

反法西斯纪念碑,刻着牺牲者的名字

江边公园

街道

教堂与二战功勋纪念碑,教堂是中国人建造的.

街头冷饮

老房子

机场的联检楼

我准备在写莫斯科印象和圣彼得堡之旅,因为忙和懒还没有动手.
前天上了莫斯科印象，今天上了圣彼得保散记，俄罗斯之旅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