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观世博的机会，我要去拍拍黄浦江。好在宾馆离外滩不算远。

推开车门的瞬间，一种能够唤起所有记忆的味道扑面而来，就好似迎面遇见孩提的伙伴或像妈妈那样关心过自己的老师。那是一种混合着浓重的乡土气息和锈迹斑斑铁锚的味道，腐朽的同时又流动不息的都市韵味。离开这么久，见过无数大洋河川，我都不曾忘却黄浦江极其独特的体味。

黄浦江的气味是在变的。幼时，要大人领着到这里来，那个时候江面上有许多海鸟，偶尔还可以看到有人在水里游泳。大一些自己就能够走到黄浦江边上，站在堤岸上看各式各样的轮船，观船民的生活。

黄浦江的水质变差是从支流苏州河（学名吴淞江）开始的，江水越来越浑浊，味觉刺激性也越来越大。尤70~80年代最甚。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学校旁有条桃浦河，河水是彩色的，一点也不夸张。

黄浦江沿岸有许多摆渡的码头，间隔一公里左右，从南至北有董家渡、南码头、十六铺、东昌路、延安东路、公平路等等，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不用看地图，全市的公交路线、过江轮船都装在脑子里。码头之间的江边是工厂和仓库，爸爸妈妈工作的造船厂就在那里。如果说那个年代，烟囱代表着工业文明的话，那么，最能代表黄浦江繁华的不是现在的陆家嘴，而是黄浦江两岸的巨型吊车，鳞次栉比。停驳着各式各样的轮船，即使在最封闭的年代，外国轮船也随处可见。

我没有见过张爱玲笔下的上海滩，那个年代依稀的印象也是电影小说留下的。王安忆笔下的上海稍微熟悉一些，但并不清晰。留在记忆中的上海是我们那个年代特有的。

很多人说现在黄浦江已经没有味道，海鸥也回来了。但我还能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