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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梦八千米--江姐登山摄影手记之希夏邦马(三)

已有 94216 次阅读2009-10-24 21:34

图上有个小人的地方就是冰塔林的入口处,下次我们将从那里进入冰塔林横穿至对面的雪坡上,雪坡的顶端就是C1营地





9月20日

期待已久的祭山仪式

西藏人民相信万物有灵,希夏邦马也是一座神山,传说她是一位美丽的女神。她左边尖尖的山峰摩拉门青是她的丈夫,在她的对面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黑色的金字塔状的不知名山峰,但是缺少了金字塔的塔尖。是希夏邦马的情人,传说摩拉门青性格暴烈,去找那位“情人”决斗,结果两败俱伤,自己被“情人”捅了一刀,肚子里的肠子流了出来,形成了巨大的冰川;一怒之下把那位“情人”的头砍了下来,于是那“情人”便成了无头山。

既然山是神山,那么山神就是活着的,有思想的,她在随时注视着那些想接近她的人们,观察他们的行为,继而做出决定是否欢迎他们亲近自己的举动。
祭山是一种在藏区从事登山活动的人们约定俗成的仪式,它代表着登山者向山神传达敬意,告诉山神我们来了,希望被接纳,希望被神赐福,赐予好天气,护佑登山的队员们平安。

具体的形式是营地建一玛尼堆,底部设喂桑炉,在中间立一旗杆,并向所在地四周拉五色经幡。请喇嘛念经,全体登山人员都要参加,用各种事物如糌粑、青稞粉、酥油、水果、酒水等向山神献祭。喂桑,燃点松烟;施舍食物给桑烟吸引来的飞鸟(飞鸟啄食献祭的食物代表山神接受了人们的供养)。在仪式结束之后大家分食贡品,跳起传统的藏族舞蹈,彼此向对方脸上涂抹青稞粉代表美好的祝福。



盘子里装着五谷,所有人都拿一些在手里,在诵经过程中向天空抛洒



立旗杆是整个仪式中最高潮的部分,此时诵经达到高潮,大家齐心协力,把挂满经幡的旗杆树立在玛尼堆的正中间,然后把五彩经幡向营地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伸展开去,顿时五色旗笼罩整个营地。



山神的使者--飞鸟来了

这里我想插一段故事,在帖子开头我曾提到这次攀登活动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大家也许记得,2002年的时候北大山鹰社曾经尝试攀登过希夏邦马的西峰,它是一座处女峰,历史上未见有人攀登的纪录,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雪崩夺去了5名队员的生命,从那时起便长眠在这片美丽的冰雪世界里。而我们此次的队员之一李兰,就是当年山难的亲历者,这次重回希夏邦马,也是为了追悼和纪念当年失去的队友。可以想象,希峰对于她来说,有太多的回忆和感情。
逝者已去,虽然我不是山鹰的社员,但作为一个同样爱山的人,我的心情亦很复杂与沉重。也曾几次落泪,不应是悲伤或悔恨,攀登高峰的路途充满未知的艰难和凶险,但不是我们退缩的理由。我们能做的,是尽可能的提高技术,调整心态,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在雪山上,攀登者需要做到完全的对自己负责,才算是个合格的攀登者。
我知道自己距离一个真正成熟自主的攀登者还有很大差距,但我想,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继续

祭山仪式接近尾声,狂欢开始了,大家开始往彼此脸上抹青稞粉

李兰也被快乐的气氛感染,脸上绽出了笑容

大家围着国旗跳起欢乐的锅庄

祭山仪式的当天下午,我们来到abc营地下方寻找纪念逝去的山鹰社队员的玛尼堆,可是因为时间久了,玛尼堆已经坍塌,写有死者姓名的名牌也不知去向,于是只好大家一齐动手,重新码一个新的玛尼堆。

摆好水果点心作为祭品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本来蓝天白云的晴朗天气突然飘起了雪花,感觉心被什么纠了一下的疼。是他们在天上对我们送出的祝福吗?

漂泊的灵魂

如果你累了

就回家吧


夕阳染红了天空,站在营地后面的空地上仰望山颠,感觉她是那么神秘,那么迷人。她会允许我亲近她么?

夕阳的最后一抹红晕拂在希夏邦马的脸上,左边守候着她的爱人摩拉门青。天上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呢?在藏族的传说里,天神也有凡人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只是,他们会永远这样厮守,不离不弃。。。

尝试用慢门拍的,还是有点糊,没脚架,找块大石头代替。

9月21日 终于要上c1了,激动之余有一点点担忧,想到前一日走到换鞋处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那还只是到c1的1/3路程,我能坚持下来么? 传说中最难走的冰塔林又会是怎样的情况?毫无攀冰基础的我能否顺利通过?
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去c1的路

早晨10点钟出发,约下午2点再次来到换鞋处,在这里换上高山靴和冰爪安全带,准备进入冰塔林

自从接触登山以来,这是第一次真正的攀冰。相比其他经验丰富的队员,自己在技术和经验上都差了好大一截。原本想象中冰塔林中似乎有道路可以绕过巨大的冰塔而穿越到对面的雪坡上,可事实却是,必须运用攀冰技术攀上一座又一座几米至十几米高的冰塔,然后翻过去,再攀下一座。如果没有路旗指引方向,人处在巨大的冰塔林之中,会完全失去方向感而迷路。而冰塔林中又密布着各种各样的冰湖,暗河,由于日照强烈,冰面又具有巨大的反射力,冰塔林中的地形也是一日多变,早上还是涓涓细流,中午时分就会融化成汹涌的宽大河流,给通过造成更大的困难。

第一次过冰塔林,对我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临时抱佛脚的我在几位前辈的指导下上了第一堂攀冰课。





走在亮晶晶的冰塔林中,犹如置身水晶的宫殿,在它美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巨大的危险,由于冰面不稳定,强烈的阳光照射使表面的冰层融化,有些地方只剩一层脆弱的冰壳,在通过一个冰湖时,队员老饶不甚一只脚踩空落入水中,还好他反应及时,用冰镐撑住了上半身。上来以后全身湿透,只有一个胳膊是干的,他心有余悸地说“那只脚没有踩到底,不知道下面有多深”。虽然是中午时分,太阳很暖和,但是在海拔6千多米的地方,全身湿透的痛苦可想而知。桑珠和攀登队长立刻决定让老饶立即返回换鞋处晾衣服和鞋子,第二天再上c1。
老饶走后,大家走的越加小心,速度很慢

图为老饶落水的冰湖,之后被我们笑称为“老饶失(湿)身处”

水晶宫殿

此景只应天上有

在几乎累吐血之后,我终于翻越了这片终生难忘的冰塔林,不过不是告别,从c1下来我还要走一次,冲顶的时候还要走2次,想到这里,不禁有点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气,似乎自古以来,英雄们的豪言壮语,都是在绝望之后发出的吧。

冰塔林另一侧,再穿过这片稍微平坦的地段,就要到c1的大雪坡了,这时已经下午4点。我已经有些精疲力尽

图为在冰塔林另一层休息的桑珠

这里开始,就要爬雪坡了,回望走过的路和冰塔林

今天就发到这,该去吃饭了



ABC及以下的片子基本上是D200拍的,也夹杂有小数码拍的花絮。
C1以上就只能是小数码了,我的单反太重,尤其是镜头,曾经动过念头抗上雪线不过都被向导严厉的否决了,其实也对,在雪线以上的地方,气温低不说,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攀爬,没有机会腾出手来从包里取相机,所以带上去也没用。
这次临时在日喀则买的佳能小数码很好用,我一直把它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用体温保暖。用的时候才拿出来,拍完马上关机放回去。就这样从开始冲顶到下撤的时候一直有电。
拍照这么多年,越来越觉得器材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拍什么,用什么心态去拍...
永久冰冻层,仔细看冰是蓝色的,特别美。
这是不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

据说国内最美的冰川是珠峰的绒布冰川,可据常年拍摄冰川的翔子说,绒布冰川这两年消融的速度惊人,已经支离破碎了。现在最完整最美的冰川似乎就是希夏邦马这片“野波康佳勒冰川”了

全球变暖的严峻形势大大超过人们的认知,试想,喜马拉雅山脉的冰川如果都以这种恐怖几何状速度消融下去,世界末日还远么?
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去做些什么?哪怕是力所能及的一些小事,为什么我们还在疯狂购买大排量汽车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富有吗?为什么中国的公路上到处都是污染极其严重的早该报废的大货车?为什么我们每天从家里出门的时候会忘记关电器的电源,忘记关卫生间的电灯?无数个为什么充斥着这个世界,难道我们真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家园?
报纸电视网络都在报道金融危机,人心惶惶,担心的只是自己的钱袋和股票,其实更大的危机有谁预见了呢?

这条冰川的规模、完整性、可观赏性应该都是数一数二的。更重要的是它极少被人类所涉足。


天色渐晚,而我们仍在巨大的雪坡上缓慢的行进。据向导说,翻过这个大雪坡,就离c1不远了。可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大家都不想天黑赶路,都想加快速度,可是脚下却那么不争气,每迈一步都是痛苦的煎熬。由于一直上坡,我的脚被高山靴后跟磨的剧痛无比,不时变换一下走路的姿势,试图让脚痛减轻一些,其实也是徒劳。速度出奇的慢,我的状态不是很好,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次上c1只是适应,所以还没有分配一对一的向导,队长边巴顿珠看到我走的吃力,于是慢下来陪我一起走。心里很感激他,再走一会就要天黑了,仍然毫无c1的影子,很担心会撑不下去,有了边巴陪伴,就不那么害怕了。虽然慢也不能停下来,一步一步的向上挪。天终于黑了,更恼人的是居然下起了雪,赶紧把羽绒服裹紧,厚毛线帽戴上继续走,能见度没有了,参照物也看不清,于是变成无意识的向上运动,肩膀被大包压的疼,腿部肌肉由于体力透支每走一步都酸疼的要命,还有我被磨破的脚... 隐约觉得眼睛湿湿的,不知是雪还是泪。没有理由流泪,因为这一切是自己选择的,是我想要的...

待已经麻木且像一个雪人一样的我出现在c1营地的时候,帅哥“金城武”快步走了出来迎接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重物卸下,陪着我走完到帐篷前的最后几步路。很奇怪,我不累了,也许是帅哥的魅力大吧。嘿嘿

我和李兰还有向导大平措被分配在一个帐篷里,平措是个好大哥,常年风雪的洗礼让他的面孔看上去无比沧桑,可实际上他也只比我大10岁左右。总是一幅坏笑的他其实非常细心,把我们两个女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进帐篷后我赶快脱掉已经半湿的羽绒服和冻成一个冰坨坨的毛线帽子,换上干净的绒帽,钻进睡袋。平措已经做好一锅热水帮我沏了一碗热热的宝矿力端到我嘴边,热水下肚,感觉我终于活过来了。又吃了一碗方便面后我们开始进入梦乡,外面的雪停了。

图为天亮后拍摄的c1营地

黄色的是我们的帐篷,远处彩色的是外国队的帐篷

沿着外国对营地边上那条踩出来的路一直向上走,就是去c2的路。
今天是9月22日
我昨晚到c1的时间是9点,其他队员有的7点多到的,也有8点多到的,似乎都累得够呛。计划是今天全体队员向c2的方向走1-2个小时然后下撤回ABC。我自己感觉状态不佳,于是向组织要求直接下撤,不向上继续走了,于是组织安排平措陪同我一道下撤。
一路无话,下来比上去快多了,一遛小跑下了雪坡,然后就是又要翻越冰塔林,在平措的指导下我的攀冰技术有所提高。对冰塔林的恐惧心理也减轻了。平措是个很幽默的人,一路说说笑笑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累。



翻过冰塔林,在换鞋处换回徒步鞋,卸去沉重的冰爪安全带铁锁,顿时感觉身轻如燕。在回ABC的路上,海拔接近6千米的一片碎石滩上,我有了新发现--雪莲花

开始不知道是何种植物,平措说这就是雪莲花,平生第一次见到生长中的野生雪莲,真的很幸运。

藏族朋友们基本都不会去采这美丽的精灵般的花儿,他们相信这花儿是鲜活的,是雪山的精灵。拍了照片后我们便下撤回了营地。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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