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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

(转载)李少白:看不见的故宫,看不见的长城

已有 947 次阅读2009-10-15 21:37

李少白:看不见的故宫,看不见的长城


(转载)


   今天我跟大家讲“看不见的”,为什么讲这个?2003年我出了一本书,因此我的命运发生了一些变化,其实我开始摄影是80年代就开始了,先是一个媒体的摄影记者,后来出来以后,自己也一直在搞摄影,我的知名度在摄影界说有名,也不算太有名。但是2003年改变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火起来了,为什么?因为当时我出了一本画册《看不见的故宫》,因此很多人关注我、知道我了,出版了《看不见的故宫》以后,04年我又出了姊妹篇《看不见的长城》,它给我带来了比较好的知名度,但是同时引起一些人的置疑,说看不见的故宫,看不见的长城,哪个是看不见的?都是看得见的!我觉得他们的置疑有一定的道理,我拍的东西大家都能看到,但是这也并不是炒作,炒作如果没有理念支持,也炒作不起来,这个跟我的创作理念有关系,我想讲讲我看不见的理念。


  一开始大概的介绍一下我对摄影的认识,据说现在拿照相机的人,包括手机之内,有上亿人了,城市人口占了多数,今天来的人多数人对摄影有兴趣,我问一下大家,什么是摄影?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但是不见得你答得好。


  观众:瞬间的感受。


  李少白:答得不好吧?太高深的,绕了。


  观众:录像机记录下我眼睛看到的东西。


  李少白:太直接了,但是又窄了。多加了一个词就坏了。摄影机记录你所看到的东西。


  观众:就是摄取影像,影像更简单,不光眼睛看见的可见光,其他的也有各种各样的影像。


  李少白:摄影就是拿照相机拍照,摄取影像,有些人一提摄影,就往深了想,曾经有一个人在中国的权威杂志发表文章说《摄影的本质是记录》,我马上写文章反驳,我觉得照相机的本质是记录,摄影的本质不能是记录,因为拿照相机拍照可以是记录,也可以不记录。拿照相机有各种目的,比如新闻摄影,那肯定是记录,比如说地理研究所,他们的摄影师必须是记录,因为他要传播地理知识,《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前身叫《地理知识》,现在虽然改了还是以传播知识为主,要强调记录性,比如哪发现一个油田和地质公园,他必须尽可能的把它复制下来,这才有科学性,比如天文摄影和一些好的摄影都是要发挥记录功能。


  但是有的就不是,后现代观念摄影的人,和记录有什么关系呢?比如说我,我就不谈记录功能,我搞摄影20多年了,我就干一件事,就是跟照相机的记录功能做斗争,我之所以有成就,就是斗得还不错,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照相机在我手里使用以后,对眼前得有些东西不能是复制,导致了我看不见的观念来了,我想讲一下,何谓看不见呢?咱们想想,这些年以来,中国最权威的中国摄影家协会,每两年搞一次全国摄影大赛,请注意一下,历届的尤其是风光类获奖的作品都是哪类得的?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或者说你想投稿,你觉得拿什么照片比较有把握?


  观众:对你所摄的景物有自己的感悟。


  李少白:实际上,那些评委们,在前些年,他们评出来的好照片、优秀作品,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看着新鲜的,他们没看见过的,倒退十多年,如果拍到了新疆哈纳斯湖秋天有雾的清晨,你就能获奖,或者说你拍到了元阳梯田、小镇上闪光的,如果再加上云雾在其中缭绕,就可能获奖。或者拍到西藏吐蕃王朝被夕阳打红了,就能够获奖。我记得全国影展中有一个获金奖的叫摄影作品《气贯长虹》,拍的是什么呢?长城上面挂了一个彩虹,获得了金奖。为什么这些照片能够获奖?因为大多数人看不见,没看见过,评委们也基本上没有看见过,当时一看,特棒,也就是说,就是那些对于多数人看不见的东西,他拍着了,现在有很多人到处跑,攒钱、结伴,深入到不毛之地,然后买睡袋、雇导游,爬到人所鲜见的地方,找天的特殊气候,这些事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如果把摄影当做一种艺术来看待,我觉得背离了艺术的方向,他没有显示自己的创造能力,而只是利用照相机的功能和自己的条件,比如我身体棒、有毅力、顽强、持之以恒,我拍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照片,但是现在这个市场越来越小,咱不用说现在有一亿人爱好摄影,就是一千万也不得了,何况很多旅游者现在手里拿的照相机很高级,也具有一定的摄影知识,现在在全国各个景点上,一年365天,不能说天天有人,但是也差不多,实际上他不是真的看不见,而是难得一见,跟艺术沾边的,得有自己独到的发现,作为摄影来说,发现很重要,发现什么呢?有些人比别人强,强在哪儿?强在别人看不见,你能看见。比如咱们两个人,都到哈纳斯,或者都到九寨沟,有一个人就比另外一个人看到的多,很多人视而不见,偏偏有的人看见了,这样的话,他有新的发现,那些视而不见的人就会感叹,甚至会产生佩服心理,所以在生活中,经常会有这种视而不见,为什么会有视而不见?一个是太熟悉了,麻木了,一个是跟审美能力有关系,跟心情、兴趣都有关系,眼前有,但是就没有看见,比这个再高一个层次,就是说,尤其想往艺术方面发展的摄影,拍什么呢?看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拍想看见的。


  有没有能解释我说的话?我说的什么意思?看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想看见的。


  观众:创作。


  李少白:照相机有极强的复制功能,尤其现在的照相机,非常棒了,即使你对摄影一窍不通,8个G的卡你买四个,我刚从婺源回来,那儿有我的一个粉丝,一下送我4个8个G的卡,还挺便宜,一个卡才200块钱,我都不相信。


  观众:贵了。


  李少白:能拍一千多张了,所以说,作为一个创作来说,不应该这样,而是要把看见的东西拍成想看见的,这个想就是创作,我为什么喜欢摄影?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对我生活的这个世界、这个现实不满,我有自己的更高的追求,这样的话,我又发现我有某种天赋,我可以通过我的照相机,把我眼前看到的东西,不满意的东西变成满意的东西,不管是一个风景,还是一个物体,我通过摄影语言重新叙述,更符合我自己的主观审美意愿,更理想化,把拍的东西拍成想看见的,比这个更高的,世界上很多东西看不见,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对人来说非常的重要,是人类精神生活中的主要内容。比如说我现在有一个很惆怅的心情,或者说非常的愉悦,实际上这个是精神活动,你看不见,但是我们为什么能够看到呢?有时候用可看见的东西识别,比如说人一笑,手机上有符号,有笑哭的符号,笑就是嘴往上吊,往下搭拉着就是哭,人要通过有形的符号表现无形的东西,这是比较简单的。还有很复杂的东西呢,要通过可视的东西,这些可视的东西,把它拍摄下来的目的要表现看不见的感情和情绪。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摄影观点。先给大家放一下难得一见的。


  女: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摄影和照相是一回事吗?之间有什么区别?


  李少白:我是搞摄影的,我在亲朋好友中,他们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照相的,我特别高兴。为什么?我觉得摄影和照相字面意义上,好像没有多大的区别,实际上有区别,照相,“照着像”,摄影不是,是摄取影像,有很大的自由度,你可以让它像,也可以不像,我一听照相就很高兴,我觉得摄影和照相有区别,照相还是记录功能,照着像,这个属于死抠字眼了,摄影可以照得很像,有时候必须像,但是摄影有开发功能,可以照得不像。


  女:你的摄影观念,难得一见,视而不见,想看见这些观念,我想到看山是山,看山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和今天的看不见的内容结合起来,怎么样结合呢?跟摄影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李少白:我觉得不必牵强的联系起来,有的摄影家也谈到这个观念,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是低级阶段,最后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我自己琢磨,有道理没有?还是有的,我自己理解,看山是山,人人可以做到,只要视力没毛病,人从生下来就开始训练,训练如何正确的看,只有正确的看才能很好的生存,你爸爸妈妈老师教你从概念出发,每个人都有这个阶段。很小的时候,开始识别妈妈爸爸,然后再扩大,认识了阿姨,那是叔叔等等,都要从小给他树立看的概念,从概念出发,山是什么样的,水是什么样的,所以人一看到就知道这是山、那是水,这是红灯,红灯不能过等等,这些是对的。


  但是作为艺术家来说,如果只从概念看,就妨碍创作了,所以要脱开概念,世界万物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内容,一个是形式,任何东西都离不开内容和形式,有内容必然有形式表现它,有形式都会产生内容,重要的是,作为艺术家要会识别形式,比如看山,不能满足用山的概念印证,而是要转化成形式和色彩关系,点线面的结构、光影、明暗对比,摄像机面对九寨沟的时候,如果只满足于做一个照相,他要解构,把这些概念解构成形式,但是解构的目的还是要表现山水,那么说怎么表现呢?表现比常人从概念出发的山,把它转化成什么呢?一个审美内容的。


  作为一个摄影来说,尤其作为艺术创作,审美非常的重要,什么是艺术的观点定义数不胜数,至今,也没有让大家信服的权威的认识,但是我认为,不管怎么解读艺术,一定是有创造性,是人干的,黄山就不是艺术,那是上天制造的。故宫就是艺术,因为是人创作的,所以才有审美性质。


  所以刚才你问的问题,就是从另一个思路来说,作为一个摄影,应该学会发现提炼,表达一种审美。


  咱们开始吧。


  这张照片,在今天来说,就不是难得一见的了,很多人知道了你们都看国家地理杂志,对地理知识关心,这是哪儿?


  观众:老牛湾。


  李少白:不愧为《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读者。这是在内蒙古方向拍的,现在由于地理知识的普及、旅游的发达,已经不算难得一见了,可是在不久前,它就是难得一见的,这张照片拍摄于三四年前,爱普生在王府井友谊坊办了一个展览,第一个展览就是长城展览,一人一张照片,我交的就是这张照片,爱普生的董事长,把我的照片买走了,据说至今还挂在总部的办公室。他为什么要买呢?他没见过。当时中央电视台在拍中和殿,调光的时候,我抓拍了这张,用的是佳能的EDS_1DsMarkII,确实很好,如果当时我拿着照相机,肯定不行,因为这个路子是来回动的,必须瞬时抓拍,我把MarkII调的反光比较高,但是没有现在的尼康3厉害,也就调到1千多度。


  这张也不多说了,也是故宫,进院以后,这是故宫夜间拍摄的。


  这张照片,北京城里面,北京市有两个摄影热点,我相信在座的人,就有人去过,这个热点,城里的热点就是沙滩角楼那个地方,七月前后,只要天好,那个筒子河边围满了人,他们拍什么?就是拍角楼,在过去来说,他们觉得特别的兴奋,现在再拍,把云彩拍的再好,也没有多大戏。


  这是不久前应这个女孩的邀请,去她的家乡—内蒙古西乌旗,难得一见的蒲公英。


  这个就不是蒲公英了,是鸟。这是哪儿?共产党老是打胜仗,但就有一次败仗,还特别惨,而且是中国最精锐的部队,这就是祁连山。当时我拍长城,因为明长城是沿着丝绸之路走的,我突然发现好多鸟在荒滩上,当然没有飞下来,我喊停车,作为摄影来说,当你发现一个题材以后,你第一步要考虑什么?


  观众:调焦。构图。


  李少白:地理知识不错,但是摄影差点。第一个要考虑镜头,长焦还是短镜头,如果有二八就不考虑了,这时候,我是赶紧换上二八头,第二步考虑什么?构图,视点,拿照相机,该用什么镜头,拿起来以后要照,很多点可照的,必须固定一个点,这个是视点,视点才能决定一个视角,高是仰视角,低是俯视角,还有调焦。这时候我要判断,换上广角,因为我准备把鸟哄起来,如果是长焦的话,太没把握了,你不知道它往哪儿飞,还是把焦点放得远一点,调到无限远,再缩一点,这时候一切就绪,剩下就是哄鸟了,我突然启动,往上一冲,再一喊,就哄起来了,这是难得一见的,但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有时候也需要一定的智慧,制造机会。


  我想问一个关于摄影的问题,照相头一个考虑用什么镜头,还有一系列的事,这时候,该摁快门了吧?鸟先别哄它,没有摁快门之前,要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思考过程,是什么?


  观众:构图、颜色对比。


  李少白:最重要的一个,这个非常的重要,包括现在我已经说是一个很熟练的摄影师,但是我也不能漏过这个环节,没有摁之前要想想,我为什么要拍这个照片,这是什么东西吸引我?不是主题的问题,肯定这里面有东西吸引我,必定有一个最主要的内容,或者面的构成,光线色彩,或者某个情节,一定有个最重要的,一定要明确,很多人不明确,把这个找出来。别摁快门,下一步是什么?


  观众:首先看到一个场景,我觉得首先要发现触动我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拿相机,才会想用什么镜头。而你说先找镜头,最后才会想为什么要拍这个照片?


  李少白:我可能表述不太好,我讲的是创作上一个很重要的思维过程,就是说当你想拍照片的时候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拍这个照片,到此为止,还没有解决问题,下一步是什么?先不管镜头。下一步我要通过摄影语言,镜头、光线,还有视点来在画面上强调出我要突出它,让别人一看就明白。完了没有?


  观众:没有。


  李少白:还不能摁快门。找出原因了,也强调了,突出它了。也就是说,你突出它,没完事,为什么?因为这个画面上除了它还有别的因素,让它要非常和谐,你还考虑到其他方面呢,非主要方面跟主要方面还是有关系的,什么关系把它照顾我,你拍这个照片不仅要说明你想拍什么,而且要好看,如果你拍一个石头,别人不爱看,也不行。这个完了吗?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就完成了,但是想成为我,主持人说我独特的视角,你还要想办法跟别人不一样,我的突出,我要另辟蹊径。


  这张照片,大家分析一下,是什么吸引了我?


  观众:线条。


  李少白:要学会用形式说话,不用概念。白桦树的线条,先选镜头,这个镜头应该选什么?我选的什么镜头?为什么选这个镜头?显然不是广角,是比较长的焦距,为什么这么选?要突出线条,使线显得更密集,使线条更能突出,如果线条间距拉开了,显得高,基本上是树干,没有树叶,只有后面才出现,这个凸显了线条了。


  如果想做到使它非常美、好看,还要考虑到光线问题,要耐心等到下午的接近昏昏时候的光线,打过来,既然压缩了,但是不能压缩得一团,还要有层次,这样的话,侧光起作用了。二月兰有一定的虚构,这样的话整个的画面才好。


  观众:这是箭扣长城吧?


  李少白:这是司马台长城的天梯啊。从这儿翻过去,就是仙境楼了。这是用广角拍的,夸张的。这是在一个大雷雨来之前拍的。这个是箭扣。北京城里面就是角楼那儿,城外是箭扣长城的正北楼。这个就是云,拔地而起像火炬,这个是场景是夜景,而且是黎明时分,这是若干年前所谓的流星雨,但是密云水库的流星雨特别的让我失望,我不爱用三脚架,那时候非得用,直线的就是流星。


  这是呼伦贝尔盟。


  这个我估计知道的也不多。河北来源白石山,这个地方叫金山口。


  只有这个省有这种杏花,还有两个谈恋爱的,大片的杏花,那个地方杏花最棒?山西守口堡特别棒,因为我特别愿意拍长城和花结合,但是往往是花跟长城结合上了,村庄结合不上,守口堡是杏花,村庄前后都有长城,现在那个村庄还没有现代化。


  观众:什么时候去最好?


  李少白:四月份。


  这个是难得一遇的。这个我说一下,我先问,我什么时候拍的?这是正北楼。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一天24小时,这是我误打误撞的照片。借此机会,我讲我另外一个观念,摄影和美术,谁比谁更强?我今天不要大家答了,摄影和美术,如果要问一般的老百姓,他肯定认为画家比摄影家高明,我个人认为,美术家和摄影家各有千秋,他们的表现能力不一样,下面的问题,摄影比美术强在哪儿?就是齐白石在世,某方面也不如我,我干吗敢说这个事?我问大家,摄影的魅力是什么?瞬间、真实、全国各地都这样答。


  观众:大众化。


  李少白:大众化不算魅力,大众化是摄影普及的原因。摄影不是你坐在家里瞎想的,必须有现场性,必须到现场,现场会是什么样的?谁有绝对的把握啊?因为是跟造物主打交道,有不可预见性,不完全可控性,这是摄影的美丽,摄影家往往要和这些做斗争,有时候做不到,但是这个做不到往往是摄影的魅力所在。摄影会达到,意趣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这个是箭扣长城,箭扣长城的照片数不胜数,我想和别人不一样,其中一个办法,就是迈开自己的脚,寻找新的视点,我跑到对面,拿着一个睡袋,在山坡上安营扎寨,将近十一点钟时候,雾漫起来了,是沉在下面的雾,那时候是非常晴朗的天气,一轮圆月,照着长城非常的清楚,我没有拍过有雾、有月光的,我把光圈放到16,胶片iso100度,这时候是顺光,大家的经验,如果想拍一张曝光真正正常是光圈16,俩小时,正常曝光是两小时,当时我把气门打开了,我一个人在山坡上呆着,又害怕,又寂寞,我就开始背诗,捡那个长的背《春江花月夜》,没想到睡着了。一醒来,天亮了,我一算,坏了,那时候四点多钟,差不多五个小时了,我想曝光严重的过度了,特懊丧。


  然后我耐心等太阳出来,拍了一组红色长城。第二天一看,红色长城一张也看不上,只有这个曝光过度的照片不错,所以很难判断是什么时候拍的。出现的这种色调,事先无论如何难以预料,我得到一个启发,摄影有时候它的成功是在计划之外的,为了使这种所谓的误打误撞,让它进入你的可控范围,有意识的制造错误,数码相机出来以后,恰恰提供了这个方便。现在我一般的拍照,有人跟我一块,包括一些有名的摄影家,说怎么老听你快门响,我往往是这样,先拍一个正确的,再有意识的犯错误,或者曝光,或者其他的方面,希望捡到这方面的便宜,作为一个摄影家要有发现能力,眼光要敏感,手要快要跟得上,照相机尽管是一个精确的仪器,但是有时候要错误的操作。


  这个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球场,故宫关着门,这些人是驻扎在那儿的消防中队,我恰恰有一个机会在太和殿顶上,让我看见了,我曾经在一个地方讲课,放过这个照片,当时有一个年纪大的提出了抗议,说我不应该放这张照片,这是对文物的一个破坏,我觉得他也太那什么了?这个是照片,算是一个奇景,奇景共赏。


  这是蒲公英女孩的家乡,突然间就是闪电,这时候我摁快门了。


  这个男的背着手,说潇洒也行。


  助手:难得一见我有问题,有些我们去不了地方,比如太和殿的房顶,一些地方的奇观,里面有一些形式,你选择一些特殊镜头,通过一些形式拍摄的东西,可能东西并不是难得一见的,我想问您,难得一见的概念,我们如果用其它的形式付诸实现的话,是不是也可以?


  李少白:不可以,难得一见的概念就是难,没有特殊的条件,你就见不着,或者就是运气,而不是由于主动改变一些东西,当然难得一见是不是能够把握住,那是另外的一件事,难得一见实际上有人讥笑中国的风光摄影家,据说是美国人说中国摄影家是气象家,他们老去找那种特殊的气候,闪电、下大雪、下大雨,树挂啊之类的,这些东西一度可以给人新鲜感,但是一旦它面世以后,别人再去,由于一种重复,难得也变得不难得的,难得一见是机会问题,是不是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不拍这个东西?那也不是,就是不要依赖于这这种难得一见,也不要追求所谓的奇遇奇迹。


  这个就是坐着的这位小姑娘拍的,为什么是视而不见?所谓的视而不见是指什么?


  观众:只会看到这两个人,不会注意到这两个手。


  李少白:这张照片我觉得是拍摄一个过去的一个武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通过两个舞袖,不是说没有看到全面,这个照片妙在哪儿?突出了这个,但是又恰到好处的把武俑的脸局部弄进来,这样的话,如果完全切去了以后又不行,这样的话,既突出了形式上引发它的感觉,又使读者不至于莫名其妙,主要是发现了这个关系,不是看见了概念的武俑,还是武俑经过剪裁以后,看到了形式美。


  这张照片,现在放在你面前,一下就看到了,两个金三角的呼应对比,但是到故宫去了以后,这么多人故宫,在我之前,没有人发现,在我之后,有人按图索骥,拿着画册找,还没有找到。乾清门冬天的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光线从南面斜打过来,曝光,突出了我的发现。


  这个跟刚才那张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一幅画,美术馆,一个裸体女人,举着一个鱼,这个人不管鱼是什么意思,趴在那儿看,我发现了,发现了奇趣,发现了审美关系。


  这张是我的代表作,我第一次影展,当时故宫博物院的副院长叫(单石元 音),他在这张照片停留了十多分钟,我当时没有发现这个,后来别人告诉我,说单院长特别喜欢,看了有十多分钟,我特别高兴,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第一本故宫画册请他写了序,他是一个学者,我是一个摄影家,我们俩都比常人眼光好,事实上,当时他看见了这个皇后锁,我是作为一个摄影家发现这个细节的,他是作为一个学者,他回去以后,把工作人员找来,说皇帝锁在哪儿?拿来,工作人员特别莫名其妙,说什么意思?他说我看见李少白拍的照片,有故宫的皇后锁,那皇帝锁呢?工作人员解释,这把锁是60年代从市面上买的皇后牌的锁,他是学者,我是摄影家,为什么我注意到皇后两个字,我拍是地方,是嫔妃们住的地方,她们防着皇后,皇后防着嫔妃,这个锁有象征意义。现在这个照片不可重复,因为门修了,锁也不知道那儿去了。


  这个是太和殿单壁,为什么视而不见呢?一般人没看见什么东西?是没看见花,还是没看见叶子?还是没看见什么?


  观众:看见了没有反应?


  李少白:为什么没有反应?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他只是概念的看东西,只看到花、草,石壁,我看见了形式,什么形式?对比,呼应,这里面有哪些对比呢?


  观众:生命。


  李少白:我为什么拍这张照片?我首先觉得有生命和无生命的比,故宫那么森严的地方,还有植物在生长,嫩弱和粗力的比,单纯里包含着丰富,这个照片脱离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有层次,这个照片给读者留下想像空间,我拍这个照片,因为有生命跟无生命,读者更有意思,在留言簿上说:建议作者题目换一下,我原来是《石壁上的小花》,他要求换一个《宫中之梦》。


  这个美术馆也有意思,参观的人,工作人员,跟画上的人比较,这个是不知道拍那儿好?这个跑得这么近,聚精会神拍局部。而且和这个有呼应关系,要迅速的训练视点,进行画面构图。


  如果把这个人切去,不能说是一个坏照片,就是一个乡土的纪实相片,拍的同时,我把这个人迅速移动视点,使他俩有了呼应关系,带有审美性质。


  这张照片也是,看起来非常的像,这是詹天佑的家乡,婺源浙源,古塔、云雾缭绕的山,大家希望的景物都在眼前了,我不满足了。我想,能不能和别人拍得不一样?有什么办法呢,百试不爽的办法就是走,好的照片不是拍出来的,是走出来的,我把视点移到了一个卖文物的二层楼,去了那儿,有一些影友看我去了,他也感兴趣,跟我上来了,我嘴上不说,心里特烦他们,我上去一观察,发现塔的局部和这个构成,形成很好的审美关系,我拍下了这个照片。


  紧接着这张更好,这张照片很多地方采用了,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一上楼的时候就看见了,看见这些关系,楼梯上放了一双女士皮鞋,窗户沾满了灰尘,窗户是破的,远处是塔,倒影,当时我觉得特别的有味,就像看到一个女人一样,特别的有味,但是我装作无所谓的下去了,他们也下去了,然后我赶快回来了,我比他们眼睛看得东西多,看见了什么?看见的审美关系。


  这张也是,是一个很普通的雾天的电线,但是电线上有一只鸟,这个显是底下的线呼应,下面有密集的竖短线,到了雾里消失了,这又出现了一个短线,空旷里有一个短线,这个照片也需要你,不然一闪就过去了。


  这个照片是我比较得意的照片,是前年,内蒙古要迎接自己60周年,请了中外摄影名家几十个拍照,分了好几路,主要是外部摄影家,我们到东乌旗,傍晚的时候,忽然间全车的摄影家说停,因为看见了特别壮美的夕阳,全下去了,这儿有一条沟,他们排在那儿拍。我没有参加他们的行列,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虽然说当时的景物非常的壮美,但是类似的东西我也拍过一些,我也见过别人拍的,我想怎么和别人不一样,怎么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我拍他们拍夕阳,稍微不一样,但是别人也拍过。


  远处来了一辆车子,我发现当时的亮度,这两个车灯,天上有一个月亮,有一个前灯和一个边灯,我迅速拍摄,无风景中拍出了风景,他们拍的夕阳无论多美,也被我淘汰掉。


  这是美术馆,这里面有什么对比关系?有生命根无生命比,多跟少比,正面跟背面比,挺直跟弯曲比,诸多的东西在这儿,你必须要非常强的发现能力,而且要手快,眼睛不但要快,手也要快,


  这张照是我最近今年出了一本书,据说很畅销,有个叫宋灵学日语的小伙子写的,照片是我的照片,文字是他写的,当时这个宋灵是一个书商,他把书拿去印刷厂印刷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说工厂的工程师和工人都在看我的片子,都说好,他问你知道他们最喜欢哪张吗?我说不知道,他说就是大白菜那张,蜂窝煤和大白菜。下午他又来电话,说他正在机子上监制,工人还在说大买菜。但是网上有人说李少白不怎么样,照片好坏都不知道,居然拿这么一张照片做作品,下面就有批驳的。


  我觉得大家意见不一样可以理解,很正常。我觉得这张很好,实际设备效果也很好,这张照片多次被采用,今年法国有一个杂志《费加罗》杂志二月份做了一期《奥运前的北京》,这张照片做了一个整版,因为它有老百姓的元素,而且又是符合审美、又很自然,又不是有意识。


  这个在一个筒子楼里发现的。


  这个也要迅速反映,那时候我坐在出租车里,穿风衣的两个女的,擦肩而过,出租车和这个出租车的对比,都是要有很强的发现能力,不然的话就视而不见了。


  这个不是我拍的,是高伟拍的,他学摄影时间不长,但是可能有天赋,这个是颐和园的谐趣园,他有很强的发现能力,点线的构成非常好。


  这张照片,我估计有人会说,这有什么视而不见啊,那么漂亮的女人的腿,男的看见都会拍的,但是我说你就拍不出来,为什么?我在这儿发现什么呢?首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83年出生的,现在已经是小伙子了。这是我夫人,她是一个军人,拍摄地点就是在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前。89年动乱之前,那儿随便上,我们在前门附近住,我们去玩,我突然发现了对比,这里面也有很多对比,局部和整体的对比,小和大的比,这张照片,由于这种形式的发现,把一张有情色嫌疑的照片变成了审美照片了。


  这张照片是高伟拍的,在安徽南部,灰色的砖墙,多年的流水造成的痕迹,这有一片绿色的植物叶子,这儿有一堆白菜,我觉得这个也是属于从无风景中拍出了风景。


  这是高伟拍的颐和园,不仅发现了色彩关系,也发现了线条,而且这三张照片都有一个特点,无视觉中心,人的目光在这儿游离,把自然的美和人工的美结合在一起了。


  这是长城照片,长城照片数也数不清,但是我认为这张照片到目前为止是独特的一张,我发现了什么?一般的拍长城,这是在怀柔的一段长城拍的,现在去爬不要钱,大家概念中的长城是蜿蜒的,而且两边都有桃花杏花,我也拍了,应该说这张有用,很漂亮。但我不满足,我围着这个石头前后左右的走,我突然发现了这之间的审美关系,我把这个石头的局部,而且当时光线正有点侧,这么一来像巨兽张开大嘴要吞噬长城一样,人工和自然的组合在一起,达到了直接描写长城达不到的效果。


  这张照片,很多人不知道上面有长城,为什么我看见了?北京有个土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我就属于那种人,包括到南方,我老是想长城,所以我到了云冈石窟,发现了长城,当然摄影上没有审美的发现,但是为什么举这个例子,就是要细心的观察。


  这张照片,按说是普通的一个光线,甚至说很不好的光线,散射光。但是我看见一个残破的长城在拐角这个地方,像一个打开的书页,有人说长城是中国最巨大的历史书,这个像一个打开的书,砖缝像一页一页的字。


  助手:视而不见是不是一种提炼形式?可以这么说吗?


  李少白:应该说有这么点意思,视而不见解决有几种,一种是一种提炼,就是从无秩序中发现秩序,从单纯中发现丰富,从繁复中发现单纯。这属于提炼。你面对着大千世界,往往没有秩序,但是没有秩序中隐藏着秩序,作为摄影家应该发现,有些东西杂乱无章,其实里面有秩序,有些东西看着复杂,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会把它很单纯的东西。


  还有另外一种发现,是什么呢?就是要克服麻木,克服熟悉,亲人眼里无伟人,拿破仑的厨子看拿破仑一点不伟大,因为太熟悉了,但是只要离开一定的距离,包括毛泽东的卫士,一到天安门广场陪着毛泽东,他马上就发现了毛泽东的伟大,所以要摆脱这个,熟悉的事情往往会麻木,这个也是一种视而不见。


  当然视而不见还有其他的原因,这时候你对某种事情感兴趣,不感兴趣很可能没有看见,比如我对长城感兴趣,对某些东西不感兴趣,有可能我专门看长城,别的东西看不见,这需要自己警惕自己。


  这张照片拍摄点和刚才角楼那个是一个地方,但是这张照片在我的心目中,它俩的分量差得非常之远,现在如果让我挑代表作,我就挑这张,现在有好几个地方让我挑,我就挑这张,这张不是说一般人能够拍到的,因为环境也变化了,这个就是把看见的拍成想看见的,由于调动了想象力,这个照片成功的原因和一个女孩有关系。


  我当时有一天在初冬季节,还没有特别冷的时候,我骑自行车往沙滩走,我一般都带着相机,我有这个习惯,因为摄影的魅力不可预见,但是那天,虽然是一个好天气,就像今天一样,但是不是一个特殊的天气,走着走着,那天我停了,为什么?不但停了,我还把自行车锁上了,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停在河边上。她是我的学生,我问她在干吗?她说拍照,我说拍什么,她说还没发现,我曾经跟他们多次强调罗丹的名言: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当时我一下子脑袋一发热,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我当时说:瞧,老师给你发现。那个地方,我多次去,一直想和别人拍的不一样,但是一直和别人一样,就没有发现什么新的。


  我说完以后就后悔,但是话已经说出来,必须硬着头皮,后来我说,我先给你拍两张,拍完了,她还没有想起来,我们到了对面,过了马路,我有一个特点—也算缺点,我走路喜欢东张西望,尽管眼前有一个漂亮姑娘,但是我还是喜欢东张西望,我一回头,所谓的想象力起作用了,我突然用摄影的镜头去看这个角楼,一下子灵感来了,我说不给你拍了,她说为什么?我说我发现了,当时不是数码相机,这棵柳树和角落拉成距离,然后曝光,角落变成一个色块,这个柳树枝形成线条,当时又是初冬季节,大部分的叶子掉了,线条很明显,还有一些树叶,树叶就形成了点,这样的照片是点线面结合的一张,色彩有微妙的过渡,这张照片把看见的东西拍成了想看见的。


  爱普生影展的时候,做照片的艺术总监是一个学美术的女孩,她说她特别喜欢这张照片,她说你知道我看到这张照片想什么呢?她想起来京剧里的武生插的旗子,好的照片往往给读者留下较大的想像空间。


  这张照片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的一张被外国收藏机构收藏的照片,这是几年前,美国有一个收藏家到中国收藏一百名摄影家的照片,一人一张,他让我推荐七张,标准是:一定不要迎合凸显中国的土破旧的场景,就是像张艺谋那样的。他收藏这张,我觉得他很有眼力。


  这张照片也有个小花絮,西堤,我去过很多次,当时也没有好光线,我发现了线的构成,就用长焦截了出来,我把看见的东西变成了想看的,看完了我还没有摄像机的,旁边有五六个人有摄影机,他们走了过来,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问,拍什么呢?我说你们自己看,他们还挺听话,就挨个看,看完以后,异口同声的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并不是没有看见,就是没看见什么可拍的东西,说明他们没有想像能力。


  这个是一个雪山,是白的,我把它拍成三个色块,这个沙滩是白色的,我把长焦压缩了。我拍摄的东西,实际上都是经过改造的,或者是用曝光,或者是用镜头,或者是由于视点的关系,总而言之,接近了齐白石似与不似之间,齐白石说:艺术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媚俗,不似欺世。


  这是亮马河肮脏的一个冰面。


  这个是压缩,显示长城非常险峻。


  这是用广角,显示了故宫的三个色彩。


  这个是无风景中,这个也是,用较高的视点使河岸上斜着生长的白桦树干和池子里的秋叶融合在一起,这是大白天拍摄的宫灯闪亮,利用玻璃反光,利用你的错觉。


  这个我多说点,我说什么事实呢?我为什么会使用数码相机?是四年前,佳能公司当时出了EDS以后,为了占领风光摄影领域,当时新闻界和体育界全用佳能了,一开运动会,全是白色大炮,但是风光摄影不买账,所以佳能公司请摄影家去拍照,我有幸去了香格里拉,每个人发了EDS,他们把他们的镜头全拿出来,屋里整整一地,什么样的镜头都有,随便拿。八个摄影家里面,就我不是职业的,人家都是职业的,我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这么多的相机,我选了2470,负责人问我李老师,你是不是拿不动啊?我婉言拒绝,我非常欣赏歌德的一句话:艺术是带着镣铐跳舞。要在限制中寻找自由,世界上美妙的事情都有限制,都是带着镣铐的。


  后来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被这么一个大的器材公司请去,在这之前,我没有过这种荣誉,我第一次和中国有名的风光摄影家刀对刀、枪对枪的第一次较量,我想战胜他们,我先给自己创造一个条件,就是限制自己,他们最少拿三个镜头,我只选了一支,这对我不利,但是不利往往会转化,因为有限制才能激发你的创作热情,到了梅里雪山,有长焦头,很容易就拍了。多数我有意识给自己找麻烦,我觉得有适度,一个镜头不拿也不行,适度给自己造成一点困难。


  这次不是自找的,是困难就在眼前,这是去年我们几个人进故宫,两边的殿修好了,这是故宫弘毅阁,一进去我们就骂,说没法照了,因为故宫一修,违反了过去修的旧,修得很新,而且油漆跟过去不一样,很艳,门鲜红鲜红的,骂就不照了,有的人发誓,再也不进故宫了。我也跟着骂,但是我心里还是在寻找新的视点。


  我想现在有限制在眼前了,我要寻找自由了,我要带着镣铐跳舞了,没别的办法,我就走,围着弘毅阁走,进来在某个角度,鲜红的大门变成了一面镜子了,把太和殿影射出来了,有点亦幻亦真亦梦的感觉。顺利是好事,这时候要冷静,要自找麻烦,有麻烦的时候不要气馁,要想办法克服。


  这是五个点的那张,我是在前面拍的,当时彩霞已经不那么漂亮了,大家全上车了,就喊,李老师,该走了,我就赖着不走,我发现尾灯可以利用,放了一个较慢的速度,1/20的速度,因为我要等一辆车过来,如果没有车,光是尾灯和夕阳呼应不上去,缺少一个东西,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过来,我忍着挨骂,拍了这张照片。


  这个可以说说,这个作品体现了摄影的不可控、不可预见,这是坝上,有很多吉普车在那儿跑,找不着可拍的东西,当时的光线特别好,找不到好的角度,我们的车也在找,所以我跟司机说停车,我下去了,我想与其乱跑,不如自己定神好好的发现,这时候迎面跑来一辆车,我迅速的按了一下快门,后面是山,这是我没料到的,我当时是连续摁的,另外一张,光圈速度什么都没有变,另外一个就是一个圆圈,没有光,至今我也闹不清楚为什么?


  这张也是,严重违反构图原则,柱子顶天立地的出现,这是用了(移头 音),佳能公司后来给了个24移头,这个柱子离中和点的墙很近,我之所以把这个敢于搁中间,实际上形成了三个色块,而这三个色块下面又有1/6的地方是宫殿,而且这个宫殿是投影,这个是宫殿的三角,这个要仔细的推敲。


  最后一个,用看见的表现看不见。


  助手:把看见拍成想看见的,这个想字是最重要的?


  李少白:对。


  助手:我现在看到一个物体或者一个景物,我需要有一个想法构思,然后再来表现出来?


  李少白:对。想就是一个思维,一个创作思维。我有一次讲课,用过一个题目《让思想滚蛋》,为什么要让思想滚蛋?不是说人不想,而是不要用照片去传递思想,因为我觉得,照片是个视觉的东西,只能触动你,不能表现逻辑的东西,现在有些人,一说照片,除了说光圈、构图,一定要强调思想性,我最反对这个,明明是早霞,非要象征祖国的什么,我觉得这个会导致一种浅薄的概念,我觉得作为一个艺术家,要通过视觉的东西触动内在的东西,这个想跟那个不一样,不是要照片传递某个思想,而是通过你的艺术创作的思维,把一个看见的东西变成一个符合你主管审美的而去改变它,就是那个意思。


  这个照片是我自己认为是比较难拍的,这个照片主要是两朵云也是非常偶然的,但是在这里至关重要。


  往下,这也是拍的故宫,我多说两句,在南京的时候,《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市场部组织的艺术讲课,讲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说对于故宫,不同人故宫有不同的感觉,有人看到故宫的富丽堂皇,我看到故宫觉得故宫是中国最大的监狱,绝大多数皇帝终身不得出故宫,很不自由,尤其是宫女和太监,如何表现?我把宫墙拍得高大阴暗,琉璃瓦和天上的浮云更能引发大家的思绪。有一个小伙子问了一个我比较难回答的问题,他说你这张照片,经过你自己讲是作品了,你要不讲的话,别人会认为是一张废片,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我说这个事牵扯到一个鉴赏问题,不是任何东西人们都能鉴赏,我说,当时谢晋刚去世,我说谢晋看了一定会说好,某某小品演员看了一定说不好。


  你看这个非常的一般,既没有什么光影,又没有其他的构图,但是这个照片很受欢迎,我自己也非常的喜欢,为什么?这个照片描写的是长城,在中国古代诗词里面,描写长城的诗最有名的是什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中国古代的边防,人们的安宁就靠两样东西,一个是长城,一个是正像李广这样百战百胜的将军,现在李广不在了,长城也坍塌了,但是胡马依然悠然的在那儿。这个照片有很多画外音。


  这个照片,我说一点,这是一张极简单的,看似极容易拍的照片,恰恰不是,北京的紫苑,我相信不少人看见过,但是没有人拍,为什么?太简单了,拍一个凳子干吗?但是这个简单里面很丰富,这正是黄昏的时候,有潋滟的波光,一缕光线打在凳子上,这个凳子是让人坐的,但是没有人坐,夕阳来了坐在上面,这个照片应该说很能触动人难以用语言说出来的东西,人交际的工具是语言和文字,但是人有很多细腻复杂的感觉,或者感情是文字不能表达的,要靠图像,从这个图像可以看到感伤和期许。


  这个照片体现了不可预见性,从山西回北京,大家都睡了,除了司机以外,只有我醒着,半路上,我让他停车,我看见什么了?乌云间夹着一轮明月,下面是灯火,一个电线杆子,突然短线变成了长线,这是白杨树,这一切都是意趣天成,偶然得到,都是需要是妙手,妙手主要不是在手,而是眼。


  今天就讲到这儿。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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