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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

陈哲和她的《蜜蜂》

已有 631 次阅读2012-6-12 18:49

本文转自:http://blog.voc.com.cn/blog_showone_type_blog_id_714507_p_1.html 近日在尚陆的泰康路田子坊比极影像,有一个也许是迄今为止画廊中最年轻摄影师作品的展示,这就是陈哲的《蜜蜂》,将一直持续到11月3日。
在画廊中参观的台湾摄影家游本宽(上)和毕业于芝加哥的硕士缪佳欣(下,后面有他的表演介绍)
自以为我对尚陆的立场和观念是了解的,但是选择陈哲却可以看作是一次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预谋”。情理之中是因为陈哲的率性和真诚,意料之外则是因为展览本身已经超越了我对尚陆的了解。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解读陈哲的作品,是有一定难度的,或者说需要有一定的勇气,尤其是在当今中国被所谓的主流意识形态浸染得百孔千疮却又道貌岸然的背景下,要想接纳这一代人的激情和欲望,难度之高是可以想象的。
来自美国的曾箴(上)和来自河南的姜健(下左)

其实我早在将近十年前的《女性摄影新生代》一书中说过:“这是一个发展太快的时代,是一个被人喻为‘读图时代’的纷乱空间,是我们谁也无法回避的使人心烦意乱的浮躁的年代——年轻的女性或者是在今天已经不算十分年轻的女性通过她们的镜头,向我们揭示了许多‘触目惊心’的话题。她们已经不再停留在花花草草、情意绵绵的‘绿肥红瘦’的年代,关于一切当代时空敏感的话题,她们都会毫无顾忌地通过镜头甚至自己的身体去触摸:关于暴力,关于性,关于生与死的颠覆,在她们面前都可能是小菜一碟。但是她们的内心又是异常的脆弱,就像我们中间的许许多多人一样,随时都可能因为意外的触发而使心灵的世界毁于一旦——同样通过她们的镜头泄露出来。所以,阅读她们的图像,了解她们的生活故事,其实也是在阅读我们自己:就像你在后面所看到的那样,年仅22岁的女摄影家伍德曼将自己的身躯如同纸片一样从纽约东村的一幢高楼的窗口‘掷’向大地的时候,我们一定会为生命之如此脆弱而感到悲哀。”“但是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年轻的女性已经一步一步向我们走近,让我们看到了生存方式的多种可能,也看到了这个世界因为千姿百态的图像而无法忘怀这些女性曾经有过的美好的情怀。我们首先应该为年轻祝福,我们也应该为女性的魅力骄傲——”所以,面对陈哲带给我们的这些如此“平静”而“优雅”的影像背后究竟有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我们都应该用一份同样“平静”和“优雅”心情去接纳。
上图为顾铮和陈哲的对谈,下图为展出的部分作品——

当然,《美国摄影》杂志早已将这样一种发展趋势称之为新的“女孩的意识”。杂志的编辑认为,你可能不需要费力地寻找这些意识,在今天的大众流行文化的权力象征下到处可以找到这样的踪迹。编辑选择了这样一连串的词汇形容这些当代女性摄影家:果断的,诱人的,无畏的,同时又是甜美的。在艺术和摄影中,女孩的力量不仅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是更为错综复杂。更况且,法国女权主义理论家克里斯蒂娃有一个著名的论断:“‘女人’这个词根据我的理解,是不能再现的,也是无法言传的,它高踞于并超越于任何名称和概念之上。”所以在这里,我不敢做太多结论性的话语判断,好在尚陆已经有一篇长长的序言,全文照录如下(只不过将繁体转换成简体),足以帮助大家进一步走近这些影像,走近这些心灵的世界——



身体圣殿里的蜜蜂(尚陆 /策展人)
岂不知你们的身体就是圣灵的殿吗?这圣灵是从神而来,住在你们里头的;并且你们不是自己的人,因为你们是重价买来的,所以要在你们的身体上荣耀神。
——圣经·哥林多前书6:19-20
“生于北京,现居洛杉矶的陈哲是一位摄影艺术家。在过去四年里,陈哲创作了一系列关于人体改造,毛发、应激障碍、身份认同与记忆的作品。陈哲之获奖项目记录了一群有自伤经历的中国年轻人。摄影师将拍摄对象的自毁行为看作净化精神的手段,这种抒情的表现方式使得原本就不简单的主题变得为更加复杂。”这是玛格南基金会将2011年英格·莫拉丝奖颁发给陈哲时,对她的年轻杰作《蜜蜂》所做的简短总结。
陈哲更早的一组名为《可承受的》系列自拍像,于2011年4月首次在草场地摄影节展出,并获得了三影堂摄影奖。我记得在那面墙上,钉着充满痛苦回忆的拼图。尽管陈哲年纪轻轻,但当遇到她本人时,我仍然被她整体的黑暗魅力和惊人的自我意识所吸引了。更具体地说,是她完全建立于自我经验上的艺术创作打动了我。陈哲照片中那难以诉诸语言的、双重却并不矛盾的私密性和展示性,让我相信她是一位“作者型”的摄影师。
陈哲的自伤行为始于七年前。虽然她说过,大学时把自己的摄影日记交上课堂是她“心理转型”的起发点,但时至今日她仍然无法抵挡时刻可能复发的自伤诱惑——为了享受鲜血渗出皮肤的快感。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认为,正如月经的运作可以“清除女人的不良体液”,“放血”是让病人恢复健康的必要过程。现今一些人,尤其是患有抑郁症、或是对适应社会感到困难的年轻女性,往往会陷入切割或刮伤自己身体的心理模式。在尚未鼓足勇气自杀的时候,以此来“求生存”。简·伊芙林·阿特伍德的巨著《监狱里的女人》中,有一张令人难以忘怀的照片:1992年的捷克帕尔杜比采拘留中心,四个有自杀倾向的女狱友的手臂之合影。四条手臂上面布满了丑恶的伤疤和粗糙缝合的伤口,中间还点缀着烟头灼伤的痕迹①。
为了更好地了解自己,陈哲开始了一项被她自己形容为“延展的自拍像”的项目:从最基本的纹身到较严重的自伤和人体改造,陈哲寻找并拍摄与她拥有相似心理背景的人——那些被她称为“蜜蜂”的伙伴。莱欧纳德·科恩在《喜爱的游戏》中写道:“小孩像展示奖牌一样炫耀伤疤。爱侣互揭伤疤来透露秘密。伤疤出现时,道成肉身。”②“拍摄伤痕累累的身体是将无法形容的痛苦化为触手可及的实存的完美方式。” 陈哲如此说道。
有些人惧怕疼痛,有些人却津津乐地道渴望痛苦。人类似乎可以就此分成两种:予人创伤者和自我创伤者。历史上的征服者、独裁霸王、奴隶主,都曾使用酷刑向被统治者施加身体和心理上的惩罚。狂热的基督教追随者,会在修道院私房内,或公众游行中,进行自我伤害和鞭抽,以此来体验神性。通过在自己的身体上造成模仿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痕”,信徒们试图清除想象中的罪——他们认为身体这一圣殿早已被魔鬼当成家了。在柬埔寨的种族屠杀博物馆有一张格外恐怖的照片,照片虽已随时间而褪色,但它仍在观者心中留下悲伤而生动的疼痛:“一个茫然的赤膊少年,眼神松散,毫无表情地直视镜头。由于他被捕时没穿衣服,刽子手把安全扣直接插入他的皮肤,钉起作为受刑者的序列号码:第17号。”③当今社会中对身体“圣痕”的追求,多已偏离宗教和精神救赎,而成为一种人体艺术或带有情色意味的选择。纹身、穿孔、填充、悬挂、割皮、分舌等各种各样对人体不同位置的破坏,有些甚至要通过外科手术来创造颇为复杂的疤痕。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所有人都共享了一个特殊的痛苦经验:每个人的身上肚脐证明了我们正是通过创伤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肚脐这一这具有普世价值的伤疤正是科恩笔下的“道成肉身”,它超越国籍、宗教和文化的差异,成为我们初临人世时就包裹我们身体圣殿的普世标签。这或许也是我们穷尽一生也要寻求快乐的原因吧。
而陈哲的照片向我们展示了,当一些人无法找到快乐时,是如何对自己的肉体施加暴力,从而亵渎这一“身体圣殿”的。《蜜蜂》记录了一个“隐性异族”的集体,相当接近黛安娜·阿勃斯在她自1963年起开始寻找并拍摄的所谓“异族”:侏儒、异装癖爱好者、唐氏综合症患者、纹身行家和裸体主义者等。然而,陈哲镜头下的“蜜蜂”不同于阿勃斯的“畸形人”④,他们更像是一群秘密俱乐部的成员:自伤热爱者、厌食专家、身体改造艺术家…他们是萨德侯爵和作家马索克的门徒与后裔。在表面平和的图片下,有一种张力在警告着危险、暴力和威胁,这正是罗​​兰·巴特所称的刺点之力量。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仅仅通过观看照片,就已对疼痛感同身受。
《蜜蜂》中蜇人的“刺”让我们直面伤痛。正是这种伤痛,使我们意识到自己无论是生理机能上,还是情感上,是多么真实得在“活着”。陈哲毫无避讳地展示了一个我们几乎完全陌生、甚至难以在短时间内理解的世界。系列中的一幅照片,是一个穿着蓝色泳衣的女孩,她平静的姿态下隐藏了一个难以言明的秘密——“照片是关于一个秘密的秘密。它告诉你的越多,你知道的越少。”⑥ 仅仅辨识出这个蓝色天使手臂上告密的伤疤是不够的,为何?如何?她是谁?他们是谁?这些通过放血获得快感的自残行家,这些在皮肤上穿钩悬挂以求救赎的身体改造师,这些年轻美丽的虐恋者,这些在暴食、厌食、催吐之间疲于奔命的饮食失调症患者,这些只能通过隐蔽自己才能感到安全的蜇居族⑦ ……当然,我们可以将这些问题留给医疗、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哲学甚至神学领域的专家。然而这所有令人不安的出现毫无疑问在我们脑子里刮起了一场大风暴。
与体征上有明显异常的畸形人的不同,陈哲照片中的角色有一种难以定义的“贵族性”⑧——他们忠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以秘密的仪式与陈哲分享自己的故事。相对于南· 戈尔丁用闪光灯明目张胆所捕获的人群⑨,《蜜蜂》中呈现的更多是柔软和内向的自省。若拍摄对象要去医院就诊,陈哲便与他们同行;若拍摄对象不好意思脱掉衣服,陈哲就先给他们展示自己的裸体和伤疤。正如荒木经惟自述:“如果被我拍摄的人是赤裸裸的,那么我也把衣服脱光,做一个赤裸裸的摄影师!”⑩这种心理学上的共情与通感帮助被拍者放松自我,从而呈现出只为“秘密社团会员”展现的心灵面貌。
陈哲作品中的诗意和抒情还体现于她对不同题材的探索与杂糅。她对影像的创造力和肆意挥洒的实验性令人联想起早逝的摄影天才弗朗杰斯卡·伍德曼,《蜜蜂》中手缠绷带的女孩与伍德曼双手套树皮的自拍照有着奇妙的共鸣⑪。从肖像、风景到静物,陈哲的照片无一例外地让观者感到紧迫,宛如溺水获救后那第一口深呼吸:跟着她的相机,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趴在床上,在浴室里让水淋湿,直面被雾气模糊了的镜子,从室内的棉花糖,再一路转向郊野的篝火。要如何解释我对那位身穿蓝色泳衣的丰满女孩的迷恋呢?或许我们可以从观念、情感、审美等各各方面去言说;或许我们除了其审美素质,不需要更好的理由。面对她脸上凝结的笑容,和手臂上那一排整齐的粉色伤疤——一个假想的鲨鱼宝宝留下的假想的齿痕。
阅毕《蜜蜂》,如同看完一部精彩的电影,如同结束一场清爽的淋浴,我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活着这一事实,并准备好面对未来任何可能的挑战。 (限于篇幅,注释省略,见谅)
















精彩预告——Art Topics系列- 行为表演&讲座:手无寸铁的游击队 时间:2011.09.09 19:00 (周五 Fri.) 地点:圆明园路169号协进大楼1F 参与人员: 缪佳欣/Heeran Lee/廖薇从一名寻猎街头的摄影师摇身变成网络红人“纽约梦得娇”,他曾经用自己瘦弱赤裸的身体插入曼哈顿的夜景;也曾经身着条纹睡衣在周末的空城或者上下班的人流中梦游;还在芝加哥艺术学院里扮演了整整一年的西装革履的上海商人,以及色情网站的亚裔现场表演者。缪佳欣的作品探索城市和人群、权力和个体的对立和交融。他的创作涉及性别、性、身份、族裔、阶级等话题,并通过基于行为表演的摄影、录像和网络等各类媒介,讨论消费主义、商品化和全球化中艺术家的社会角色。缪佳欣的此次讲座将开始于他和韩国艺术家Heeran Lee在上海外滩美术馆协进大楼的现场表演。缪佳欣:艺术家,生于上海,现居纽约。1999年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获得文学学士。2011年毕业于芝加哥艺术学院,获得摄影艺术硕士。Heeran Lee:艺术家,生于韩国首尔,现居芝加哥。2007年毕业于清州大学(Cheongju University), 获得戏剧与电影专业文学硕士,2012年将毕业于芝加哥艺术学院,获得表演艺术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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