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江春来早
隔年的冰层朦胧了故事的开端和结尾。我不知道河谷的冰层里是否还记载着你的诺言,我等待,等待临水而居的冰房里走出玉洁冰清的仙子。
就这样,我久久地伫立着,独对一江春水,独对我曾经的希冀和喟叹。美丽的公主,深情的王子,有如江边的冰岩,融了,流入时光的江流……
梦幻春江
总有一天,我要在别的世界的晨光里对你唱道:“我以前在地球的光里,在你的爱里,已经见过你了……”
———— 泰戈尔
春天的早晨,尼尔基下游的江面迷雾正浓。不见昨年汛期的壮阔,蜿蜒的江流,隐隐约约地流动着,仿佛是半梦半醒间轻撩薄纱的女子。
念及那些芬芳的名字,我的嘴角掠过一丝甜蜜而苦涩的微笑,我迷蒙的眼神再也望不见圣洁的门楣里你娉婷的身影,我痴情的目光跌落在水岸,迷失在雾里。
隔年的冰层朦胧了故事的开端和结尾。我不知道河谷的冰层里是否还记载着你的诺言,我等待,等待临水而居的冰房里走出玉洁冰清的仙子。
就这样,我久久地伫立着,独对一江春水,独对我曾经的希冀和喟叹。美丽的公主,深情的王子,有如江边的冰岩,融了,流入时光的江流,连同最后的那滴泪。
江风掠过沙岸荒凉的额头,撩开春江晨醒的睡裙,阳光的柔指透过薄雾抚过冰岩的胸肌。素颜的仙子,蛾眉轻蹙,冷香袭人,含露的百合衔在唇际。
梦一般,你的身影从雾里淡出,是涉水,是踏雾,我看不分明,我只知道你就在江面上,正慢慢地向我走来。我凝望着,竟忘记漫涨的江水吞没我的脚踝。汉辞楚风,雪也涅槃,出落成今世圣洁的你。你走进沙岸,慰藉我所有的思念和所有的感叹与苍凉。你含英咀华,予我极致的美。
心被阳光抚慰着,被江水濡润着,八百年的忧伤被搁置于沙岸,黯然成一块冰冷的卵石。
你说,你是千年的雪山,不为飘逸的裙裾而醉,只为寂寞的星月吟唱那支古老的歌谣;你说,你是山寨石缝里的那朵百合,不被红尘中多情的目光所动,只为那个风中的鸟儿绽放出潮湿的笑靥。我,可是那只鸟么?杨柳堆烟的日子,我真的好想做一只鸟,于蓝天下,于柳林间,恣意放牧我的青春。
江波之上,你婀娜地转身,深情地回眸,如一朵莲花。我苦难的生命因你的回眸,因你的驻足,而多了一束火焰,这火焰虽然是短暂的一瞬,却也熠熠生辉。
江面,已是苍茫,找不到天边的地平线,找不到我生命的履痕。我已将所有的眼泪和微笑装订成册,于诗意的情节中,撒入冰雪的冷香。
晨雾渐渐散去,季风依然吹拂着我冷寂如石的额头,试图将我眉宇间的清愁迷离成初春里第一场缱绻的雨,我不知道枯萎在山寨石缝里的百合会不会沐雨再开,我只知道,我前世的生命里一定有一片雪野,从罕山山麓绵延到我的今生。与冰雪相拥,我所有的念会化作汩汩的江流,会化作绵绵的春雨。
幽蓝的江水迎着火辣辣的太阳,一路奔涌,一路歌吟。沉睡的江水已经醒来,直下的冰排如载梦的轻舟划过我的额前,顾盼之间,已是千舟竞过;回眸之间,罕山之雪已开成了梦里的莲花。
额上雪,零落成香。站在季节的岸边,在春水微澜的时节里静候大雁回归的讯息,我苦寒的生命,也迎来一个芬芳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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