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生人,曾经偷偷想过成为一个作家,会有能力记录自己的足迹,会有能力分享经历的点滴,但转眼生命已过三分之二,依然梦想成空,一事无成。现在,离开了工作三十余年的单位,另谋了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悠闲差使,也算得是衣食无忧,可以有较多的时间供自己挥霍,也可以不再经常性地受一些脑残领导的刺激,更可以做一些自己曾经想做却一直未能成行的事,比如背着单反看世界,特别是有了一份清淡的安逸,可以放肆地记录一些时不时地淡入、淡出,拿不掉又抹不去的心情。归拢零散文字,收拾旧事风情,我将她取名为《拾穗》,在缄默中伫立,既能接受阳光,也能包容风雨,困厄时护我身心,予吾宁静,
记得,当我还是个孩童,总是害怕黑夜。无边无际的黑暗隔绝了我与整个世界的联系,父母的脸容、墙上的画片、刚才还坐过的小凳子,这一切,都在黑暗中消失了。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我感受着孤独的恐惧。我哭喊着,奶奶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额上。恐惧消失了。
成年了,有朋友远嫁瑞典,那儿常年积雪,人口稀少。她来信说:“白色的孤寂”。她把故乡朋友的信称作远方伸来的一只温暖的手。
慢慢地才知道,诚心并不一定换来真心,人生的起起落落之间,总会有一些情怀需要安静回味,总会有一些伤痛需要自己独自体会,总会有一些事情需要坦然面对。优雅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
在练习文字的初始,曾经那样祈望过华美,而今,却更倾心于那些淡然。愈是感情深厚的人,愈不会展露直白,淡淡处之,默然感知。有时,言语已是多余,就像佛家的禅,不可说。
我想,《拾穗》,它不仅是一份真诚的心灵拷贝,更应该是黑夜的孤独和白色的寂寞中一只温暖的手。
感谢岁月,让我依然安好如初。
是为序。